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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虫鸣嘒嘒。
厉无刃和肖涵玉本该在各自的寝殿里躺着，可鉴于前者心中存了疑惑，两人歇着歇着便又凑到一块儿去了。男人躺在女人的身侧，一如往常地搂着她柔软的身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了口。
“涵玉。”
“唔？”
“朕听清太妃说，她并没有去天牢找过你。”
肖涵玉惊得仰起了脑袋，瞪大了眼看向他的眸子。
“朕也让小德子去问了天牢的人，也没听说有人看见过她。”
肖涵玉的脸色又是一变。
“皇上觉得我在骗你？！”
“朕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大家都说没见她去过天牢，却独独只有你一人说她见过你。”
厉无刃不急不缓地说着，一双凤眼定定地注视着女子的美目。
“可我真的见过她啊！她还打了我一巴掌呢！”
肖涵玉急得涨红了脸，忍不住脱口而出，倒叫闻者当即一愣。
“她打了你？”
“是啊，当时一门心思想着你已经死掉了，我都没觉得疼，事后醒过来的时候，还感觉这半边脸不舒服呢！”
肖涵玉义愤填膺地控诉着，下意识地将被人扇过的左脸凑了上去。
厉无刃蹙眉。
清太妃的性子，他不是不了解。不论是动手打人还是撒下那等弥天大谎，都不像是她会干的事儿。只是……谁又能保证，他看到的，不是假象呢？
思及此，堂堂九五之尊愣是怔住了。
他低眉注目于依旧义愤填膺的小丫头，冷不防轻笑出声。
“皇上笑什么？！”她被打了，他居然还笑！？
“没什么。朕就是觉得，你现在好像能完全左右朕的情绪了。”
“啊？”
肖涵玉只觉一头雾水：就算她能影响他的喜怒，他也不该因为她挨了打就发笑吧？
小丫头禁不住用见了鬼似的眼神瞅着身前的大男人，又思忖着，该不会是那个什么毒｜药把这人给毒傻了吧？
她当然没法看透男人的心思，自然也不会明白，只因她一句话就开始怀疑自己一贯的认知——这样的一国之君，心里是有多在乎她。
话又说回来，倘若清太妃真的因为掴掌后妃而暗中抹去了事实真相，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因为害怕皇帝找她算账，所以干脆来个以假乱真、死不认账？还是说，从她谎称他已驾崩的那一刻起，她的心里就打着什么别的算盘？
厉无刃又皱了皱眉。
说实话，他还真是想不透，一个平日里温婉恭良的太妃，为何要如此作为。
不过，正是因着如此一思，他却突然灵光一闪。
自打正月初一那天于宫外遇刺之后，他想不通的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刺客，毒｜药……清太妃。
“皇上，皇上？”思绪渐行渐远之际，他听到小丫头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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