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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那帮自称沙匪帮的凶徒第一次出现在大玄南境,在距离镇南关仅百余里的一处隘口伏击了交州的送粮队伍,那一战,劫匪不仅抢走了全部的粮食,还将近千名的交州护粮官兵近乎全灭。”
“自当时在任的交州司马以下,包括参将、都尉等交州高阶军职,尽数战死,唯有时任交州参将的蒲英身负重伤,埋在死人堆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等增援大军找到他时,他几乎就剩下一口气了。”
“是现任的州司马大人?”吴锋讶异道。
李流云点了点头道:“正是。”
吴锋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正是从那次死里逃生之后,蒲英才继任的州司马,一直任职至今。”
“那后来呢?李将军你不是说这三年来,交州是唯一没遇袭过的州府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流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五年前的那起大劫案震动朝野,天子动了真龙之怒,亲自过问,镇南关守将,征南将军蓝宁亲率大军追击,一直追到深山之中,斩杀匪徒数百人,提首而归。”
“此后这帮匪徒消失匿迹,长达两年的时间没有再犯案,所有人都以为这伙人已经从世上消失的时候,三年前,他们再次出手了,而且这次他们公然打出‘沙匪帮’的名号,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的回归。”
“这不是在赤裸裸地挑衅朝廷吗?”吴锋忍不住道。
“是啊。但这次他们变得更狡猾了,蓝宁再次率军出击,却在山野间丢失了他们的踪迹。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不断犯案。最早是闽州,继而是云州、黔州、襄州……”
“他们似乎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朝廷的底线,不再大开杀戮,每次劫走的,也不再是全部的军粮,而是一小部分,每次都是速战速决,抢了就跑,似乎是在竭力避免朝廷大动干戈。”
“这根本不是抢走粮食多与少的问题吧?”吴锋气愤道:“每次都被他们这么抢,朝廷的威严何在?这不是被人摁在地上打脸吗?”
“谁说不是呢?”李流云摇了摇头:“但这些劫匪第二次出现之后,手段似乎越来越高明了,毒烟、迷阵各种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仿佛有一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在背后指挥他们一般。”
“朝廷数次进剿都是徒劳无功,其中还包括了两次是蓝宁亲自领兵的,这位边军战神也是束手无策。就连出其不意地故意布下诱饵,设下圈套,也每每都被他们识破,最后逃之夭夭。”
“以至于到最后,民间以讹传讹,竟有人说这个沙匪帮是借了鬼神之力前来犯案,凡人是抓不住他们的,只有请天神下凡,才能擒拿。”
“不会吧,这么鬼扯的话都有人信?”吴锋张大了嘴巴。
李流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起初听到吴青云讲这些事情给他听的时候,反应和吴锋一模一样的。
这些事情都是吴青云在运粮队出发前几日,从各个方面各个人嘴里一点一点打听出来的,否则李流云压根都不知道,一件小小的运粮军务,里面的水竟然这么深。
怪不得高刺史当初提及此事时,一脸的非你莫属的表情,原来是根本没有人愿意去。
李流云又摇了摇头:“有没有人相信不知道,但这每回运粮至少有一个州的军粮会被劫,倒似乎真成了大家习以为常的规矩了。真是荒谬。”
“那为啥只有交州的军粮不会被劫呢?”吴锋奇怪地问道。
“这个就真的不知道了。有人说,当初那沙匪帮就是因为劫走了交州的军粮才栽的跟头,所以不愿意再碰。”
“甚至有人怀疑,交州司马蒲英当初能够留得一命,根本不是福大命大,是因为他投靠了沙匪帮,成了他们的内应,这也是为什么这三年来交州军粮一直不会被劫的真实原因。”
“不,不会吧?”吴锋瞪大了眼睛:“我听老爷去司马府探望过后回来说,这个蒲司马是个挺好的人啊。
“不知道。”李流云还是摇头:“不管外间传言如何,蒲英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回应过。不过可能是因为蒲英的官声一直还不错,所以只有一小部分人怀疑他,更多的人还是倾向于第三个传言。”
”什么传言?”
“沙匪帮是把自己死了那么多人归咎到了交州的头上,准备向交州复仇,干一票大的,比当初全歼交州运粮队更大的。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放过交州运粮队,只不过是因为在暗地里蓄力,一旦发动,那交州绝不可能是只死几十个人就能了事的小麻烦。”
“这也是最多人相信的一个传言,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何那些兵士都紧张兮兮,又为什么那些交州将领都装病不愿意前来了吧,都是生怕这场复仇轮到自己头上的货色。”
“嗯。”吴锋点了点头,面色颇为沉重:“不会这么巧就刚好凑到我们头上吧李将军。”
吴锋话刚说出口,便发觉李流云面色不善,急忙改口道:“李将军,那您觉得哪个传言最有可能?”
“不好说。这种凭空而来的猜测,恐怕谁都猜不准。这也是为什么高刺史明知在百里凤凰山会合有风险,仍旧不肯听从我的建议,改变计划的原因。”
“因为他也猜不准,沙匪帮为什么迟迟不对交州粮队动手的原因,贸然改变路线,万一要是触动了哪个沙匪帮在意的因素,直接动手,那他可真就亏大了。”
“真是可笑,堂堂大玄的一州刺史,居然沦落到看土匪脸色的地步。”李流云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李将军说的很对,但又不够对。兄弟们的确是胆寒了,但令他们惧怕的,不仅只有沙匪帮。”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插入到了两人的谈话中,李流云和吴锋回头望去,正是已经巡防回来的徐都尉。
“怎么讲?”
李流云饶有兴致地看着徐都尉缓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