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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源说:“这就回去报告。”
庞惠嘱咐:“记住,一定说是游击队的人,其中一个很像庄越,让日本人找我证实。”
庄越大名鼎鼎,在日伪方面挂上号的,这还是庞惠的功劳,晋升源赶紧回去报告。
庞惠让暗娼休息,回蒋风梅房间继续喝酒:“今晚大搜查。”
蒋风梅说:“瞎折腾,你作的妖。”
庞惠承认:“是。”
蒋风梅问:“为啥?”
庞惠恨恨的说:“都别安生。”
蒋风梅说:“你一个假和尚搞这名堂图啥?”
庞惠说:“以后告诉你。”
其实,庞惠纯属瞎编,他没见到庄越。一切源于内心深深的恐惧。
他害怕,害怕在游击队卧底的经历,游击队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害怕回到阴森的双莲寺,害怕王先生像杀无难和尚一样抛弃自己,害怕日复一日的抗日风潮。庄越受到日本人通缉,赏金一千大洋,如果庄越在高岭县城出现,鬼子不可能不重视,谎报军情不是第一次,庞惠门清。很快,县城骚动起来,日伪军挨家挨户搜查,晋升源再次光临旅社,请庞惠亲自出马协助抓人。折腾一晚上,人没抓到,庞惠目的达到,留下配合抓捕庄越。
置身双莲寺的王先生有收获,谷先生松口了。
谷先生关在黑暗的杂物间里饿的奄奄一息,嘴巴塞住棉团,手脚捆绑,即使有人走近也想不到一间普通的杂物间成为牢房。
夜审谷先生,王先生说:“给你最好一次机会,明天,我把你交给日本人,去宪兵队做客。”
谷先生的眼光黯淡下去,微微点头,王先生拔掉棉团,得到以下信息。
谷先生来自南方,曾领导一个情报组,情报组被日伪破获,侥幸脱险被组织派去省城,具体工作不详,第一步接头,与接头人后才能知晓如何安排。
王先生认可这个解释。
接头地点在省城著名的温泉公园某处做标记,期限二十一天。暗语和手里的信物一致才算接上关系,信物就是身上的纽扣,胶木材质。
王先生终于等来想要的结果,不过,谷先生拒绝交代个人履历,提出条件,给几顿饱饭恢复体力。
王先生陷入沉默,拿到暗语和信物,谷先生不到场一切等于零。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反悔,我让你生不如死,后悔做人。”
谷先生垂下脑袋说不出话。
审问结束不久,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李风春嘘寒问暖极尽地主之谊,期盼对方说出暗语。
抗战以来,大批青年爬山涉水投奔我根据地,这两个学生也不例外,一路坎坷身心疲惫,想在双莲寺休整几天。
李风春让他们安心住下,养好身体上路不迟,转身请示王先生如何处理。
王先生脸色难看的吓人,李风春心里冒寒气,他也恐惧。他知道自己没本事,说白了就是无能,不像庞惠八面玲珑处处得便宜,深得王先生器重。王先生透露即将动身去别处,这加深了李风春的恐惧,难道自己真的要扎根双莲寺?
王先生认为学生保持一定的戒备很正常,未来几天必须打破这种戒备,引诱学生说出背后的组织。
清晨,一队日伪军开赴双莲寺,将所有人集中搜查,王先生单独关押,所谓关押,等于不踏出后院即可。王先生指使士兵查那两个学生,如果没问题,自己出面担保。
日伪军将两个学生押进大殿,刺刀下,一个学生低低抽泣,另一个面无表情。
伪军的枪口顶住哭泣学生的脑袋,学生说他们外出谋生,路上遇见劫匪,钱物搜刮一空,不得已四处流浪,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挨打在所难免,小鬼子下手狠,将两个学生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王先生及时露面,愿意担保。不仅为学生担保,王先生愿意为栖身双莲寺的所有百姓担保,鬼子折腾一番扬长而去。
王先生的威望得到巩固,老百姓眼含热泪,向大善人投去感恩的目光。
王先生破例将学生安顿在后院,亲自擦拭血污,上药包扎,询问学生的经历。两个学生自己动身投奔我根据地,当然说不出什么暗语,更别提上级组织。王先生疑心重,原本不打算长住,准备将寺内事务交给庞惠,现在看来双莲寺越来越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