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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五年级时,黎宁家经历了一次很严重的家庭危机。
一切其实早有征兆,一个月来,黎艳和江柏青就陆陆续续爆发过好几次的争吵。
导火索是在黎艳的工作上,目前有一个特别难得的工作机会摆在她面前,将对她的整个职业生涯有相当大的帮助,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地点在离家千里的南城,如果她接受这份工作就意味着要与家人分居两地。
黎艳热爱自己的工作,在事业上也很有野心,并不愿意就这样将机会拱手让人。
更何况等完成项目之后,也不是没有机会再回来。
机会转瞬即逝,于是黎艳没来及和江柏青商量就接受了这个工作机会。
两人为此闹了很大的分歧。
虽然没当着两个小孩的面吵过,但小孩子其实最会察言观色,尽管他们有意掩饰,黎宁和江远还是察觉到了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氛。
夜晚,黎宁睁着眼睛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父母卧室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被压低的争吵声。
不高兴地翻了个身,黎宁将被子盖到头顶,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拉开一条缝。
江远抱着枕头趿拉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黎宁耳朵动了动,拉开被子往下一看,果然看见床边的地板上一个躺下的身影。
“你说爸爸妈妈会离婚吗?”江远带着些哽噎的声音传来。
“离婚”这个词还是从班里同学口中听到了,父母一旦离婚就意味着要么会失去爸爸要么会失去妈妈。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一想到这种可能,黎宁心脏像被什么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别哭了,不会的。”黎宁忍住眼眶中的眼泪,努力安慰了江远一句。
然而这样干巴巴的一句话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房间里依旧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远终于哭累了,开始打起了小呼噜。
黎宁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听见外面传来的动静,她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地下了床绕过地上的江远开门出去。
她先走到父母卧室门前,门缝底下透出一丝亮光,但里面很安静。
在门口站了一会,她抿了抿唇,还是没进去。
黎宁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正准备回房时,发现阳台门没有关,风鼓起白色的窗帘,扑面而来的空气里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味。
黎宁朝阳台那边走过去,拨开不断飞舞着的窗帘,见到江柏青正背对着她站着。
背影高大萧瑟,指尖燃着一点猩红。
“爸爸。”黎宁叫了一声。
江柏青回头看见小小的女儿,赶忙先将手里的烟给掐了,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点哑:“宁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黎宁抿了抿唇。
江柏青见状蹲下来,宽大温暖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打起精神道:“怎么睡不着,要爸爸讲睡前故事?”
黎宁一下子委屈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抽噎着说:“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
江柏青闻言不由得身体一僵。
想起刚刚和黎艳的争吵,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黎宁见他沉默,哭得更厉害了。
江柏青试图和她讲道理:“就算爸爸妈妈以后会分开,但还是会一样爱你和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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