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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由于百里卓绝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武功上,至今未娶,所以也没有子嗣,他错过了许多寻常人都要做的事情,有时他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丝悔意:没有用处的武功,练到极限又如何?
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这种想法是可怕的,他立刻将这些想法强压下去,在武道的路上,他不能有一丝杂念。
讽刺的是,在他年纪渐老的时候,战争开始了,偿若战事发在三十年前,他或许已经体会到武功高强的乐趣,如今,剩下来的,只有独自守在宫中的寂寞。
他无由地想起了姬天河——
姬天河空有一番功夫,还拥有他羡慕的赤炎之火,可是他偏偏不喜和人争斗,还苦劝百里山河不要发动战争,这个愚蠢的老家伙,没有战争,我们还练这些武功干什么呢?
赤炎之拳刚练完,他就看到了和百里暮云携手而来的雾婴。
“世子今天来得有点晚,下次早来些,这位不是那日……”他一见到雾婴,就想起了雾婴在那天和风忆昨比试时,点燃赤炎之火的情景。
“禀告老师,他叫雾婴,父王命他当我的伴读。”暮云赶紧解释道。
“嗯,你叫雾婴,去殿外等候……”
“老师,他要跟我一起学赤炎之拳。”
“赤炎之拳是王者之拳,他身为伴读,按照规矩,是不能学这套拳法的。”
“雾婴的父亲是百里破晓,他身上流淌着百里家的血,可以学的……”
“啊!原来是百里破晓的孩子!”百里破晓亦是百里卓绝的子侄,怪不得雾婴能够发出赤炎之火呢。原本觉得老天不公的百里卓绝,心中平复下来。
既然是百里破晓的孩子,他也就不再拒绝。
两个孩子在百里卓绝的教导下,一遍又一遍地习练着赤炎之拳——这是王者之拳,不同于雾婴以前学过的任何拳法,每一招都大开大合,拳招光明磊落,想要精通这套拳法,心中先要有君临天下的气势,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的气度,有视众生为蝼蚁的霸气。
无奈世子百里暮云心机太深,作为将来的国主,有这么多的心机,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两人练了一个时辰,百里卓绝反而觉得雾婴更适合习练这套拳。
这真是荒谬的想法!
两个孩子练完了拳,跟百里卓绝施礼后离开。
回到百里暮云的宫殿,二人吃了些宵夜,休息之前,百里暮云嘱咐雾婴,早上要早起,还有早课呢。
雾婴躺在床上,手里忍不住摩挲从百里追风那里赢来的龙胆石。这龙胆石不知是哪一条龙死后,它的胆沉积而成,到头来竟能跑到雾婴的手中,这是一种微妙的缘分,想着想着,雾婴便坠入了梦乡。
在梦中,雾婴似乎又回到了沧之江江畔的战场中,不过,这次,他似乎冷静地多了,人潮涌涌,向他冲来,他举着军刀,斩瓜切菜般地杀了过去……
突然,他头上被敌人用棍子砸中,疼得他叫出声来,这一叫,梦也跟着醒了——
百里暮云站在他床边,手中拿了一根竹棒,又敲了敲他的头:“快起床吧,早课都要晚了,你怎么这么贪睡?”
原来是世子亲自来喊他起床,雾婴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匆匆穿好了衣服,想起了一件事。
“我身为伴读,难道没有侍女侍候吗?怎么让世子你亲自来喊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