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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转过身来,向雾婴问道:“阁下头上紫气氤氲,看来,并非凡夫俗子,不知此去是否无形寺?”
“不错,我心中有些疑问,思之不通,希望能得到大师的指点。”
“论武艺,我在寺中也不敢妄自菲薄,可是论智慧,施主还需去寺中找我大师兄。”老和尚并未询问他有什么疑问。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法号幻能,我师兄法名幻象,到了寺中施主一问便知。”
“多谢大师指点。”
幻能点了点头,下山去了,雾婴向迷离山上看去,树林掩映间,隐约能看到无形寺的殿角,他心中充满期待,迈开脚步向山上走去。
无形寺规模宏大,屋宇重重,无愧于天下最有名的三寺一庵之一,雾婴为自己的运气感到庆幸,上次差点死去,就是被无音寺的沧海和尚,玄渡大师所救,哪想到七年后,自己会来到无形寺,许多人一生当中,都未必能到过其中一座寺中,而自己除了赤炎国的无相寺,三寺中到了两寺。
雾婴刚走到无形寺大门之前,一记浑厚的钟声从寺里传来,钟声带着洗思涤虑的余音,荡尽雾婴全身的杂念,雾婴忍不住用奇门要穴去吸取这里的元气,却发现在这里连一丝元气都吸取不到。
雾婴进了寺门,有几名年轻的和尚正在空地上扫地,地上几乎片尘不染,也不知他们在清扫什么。
他们手拿竹子扎成的扫帚,扫得如此专注,雾婴都不敢去打扰他们,一路向后院走去,终于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和尚,雾婴停下来询问。
“请问小师父,不知幻象大师在何处?”
小和尚答道:“方丈在伏魔殿,我带你过去吧。”
来到伏魔殿,雾婴才发现这大殿里的空间如此宽阔,殿中放着一尊极高的泥像,泥像衣服五彩缤纷,可是面目却模糊不清,大殿中檀香缭绕,给人一种亦幻亦真之感。
一位老和尚坐在泥像前的蒲团上,面朝泥像,看不清模样,除此之外,大殿中并无别人。
送他过来的小和尚也不说话,似是怕打扰这里的宁静,人已送到,他自转身离去。
雾婴走入殿中,脚步声橐橐,面向泥像的幻象并没有回过身来。
来到幻象身后,雾婴跪在他旁边的蒲团上,低声说道:“在下雾婴,想向幻象大师请教几个问题。”
他不等幻象答应就开始问道:“人活着是为了打猎,耕种,读书,而让自己过得更好吗?”
“不是。”
“人活着是为了娶妻生子吗?”
“不是。”
“人活着是为了不让人笑话吗?”
“不是。”
“人活着是为了参破佛法?”
“当然更不是,参破佛法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
“人活着是为了吃饭,睡觉,和玩?”雾婴尝试着问道,虽然他也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
幻象沉默了一会,说道:“这样说虽然不太准确,但已经很接近了。”
雾婴有些不信:“就这么简单?”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你刚才说的吃饭睡觉是五蕴盛中的苦得到满足的一种结果,而满足的过程,就是活着的意义,最深刻的道理,其实往往就隐藏在最简单的事情当中。”
“怎么才能避免这些苦呢?”
“避免不了,只能去做别的事来忘记这些,人活着是为了体会那无尽痛苦中的一丝欢愉,重要的是寻找这一丝欢愉的过程,要知道没有苦,何来甜?”
雾婴想了想,问道:“如果忘不掉这些痛苦呢?”
幻象缓缓转过身来,面朝雾婴,雾婴看到他的相貌,浑身巨震,他竟然和姬老,也就是姬天河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