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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后,欢颜只觉食指大动,适才的羞涩和紧张都忘得干干净净,一个劲的吞口水。
她着实饿坏了。
司玉幽见状,笑着将一只烧鸡腿递给欢颜,柔声道:“吃吧。”
欢颜接过鸡腿,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咬起来。那鸡腿外皮焦香脆嫩,里面的肉质细嫩香软带着淡淡蜜香,好吃的她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啃着鸡腿,她不由得腹诽一番。从前她天真的以为三师兄的厨艺已经是天下之最,那一只只烤的焦香的竹鸡是世间最好吃的东西。今日吃了这涂了蜜汁的烤鸡,才知道何为美味。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等回到玉竹峰,她怕是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她几口将鸡腿啃了个干净,又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大半只烤鸡,舔了舔嘴唇。
司玉幽笑意渐浓,将盘子整个推到她的面前:“都是你的,吃吧。”
欢颜不好意思的看着师尊,低声道:“那师尊吃什么?”
司玉幽微微一笑,晴好的阳光洒在他的笑颜上,有些透明,美得极不真实。他素手拿了一个馒头,轻轻撕了一小块,优雅的咬了一口:“为师已辟谷,吃与不吃都无大碍。不过这俗世的馒头却是比玉竹峰的好吃多了。”
欢颜看着师尊连吃东西的样子都完美的不可挑剔,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双手,羞窘得脸通红。但馋虫又闹得厉害,她又扯了一只鸡腿,只不过这回啃的样子斯文了很多。
待得她吃完鸡腿,连忙掏出手帕擦干净了手,又胡乱擦了擦嘴。
司玉幽放下没吃多少的馒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的替欢颜擦了擦嘴角:“吃饱了?小二说这鸽子汤不错,你多喝些。”
师尊的动作很轻,慢慢的将她面颊上的油渍都擦干净,然后又给她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到她面前。
欢颜一直有些愣愣的,直到那碗香喷喷的鸽子汤放到了面前才回过神来。师尊依旧笑着,明媚如春风,欢颜的心扑通扑通越来越快,一种怪异的情绪让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心里想着,若是再这样和师尊对视下去,只怕她整个人都要融化了。她突然低头,端起鸽子汤咕噜咕噜猛喝。司玉幽眼底笑意更浓,轻声道:“慢点喝,别呛着。”
欢颜脑子里一片空白,适才小二那句话一直在耳畔回响。她忽然觉得,她和师尊这样的状态,的确是很亲密,难道俗世里的夫妻都是这样的吗?微微敛眸,她将心里那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小心思尽数藏了起来。
和师尊离开酒楼之时,那小二还高声呼了一声:“公子夫人一路走好,下回再来啊。”
欢颜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才注意到这酒楼的名字叫“醉仙楼。”
吃饱喝足,欢颜以为师尊会带着自己继续赶路,却没想到师尊领着她优哉游哉的逛起街来,还时不时的给她买一些小玩意,比如糖人,糖葫芦之类的。
欢颜毕竟还是个孩子,开心的手舞足蹈。她对甜食几乎没有抵抗力,在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之后,又央着师尊买了三串,用手帕仔细包了,说要带回去给三个师兄尝尝。
司玉幽笑着应允,温柔的摸了摸欢颜的头发。
其实这时候的欢颜,个头已经到了司玉幽的胸口,这样亲昵的动作落在他人眼中,就像是一对小情侣一般,而且师尊这般清雅如仙,引来了无数目光注目,欢颜一时觉得有些骄傲,有些幸福,又有些小小的害怕。害怕时间过的太快,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温柔的师尊。
“这位小娘子真是好福气啊,你家相公待你这般好,可真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啊。”那卖糖葫芦的老丈一直看着欢颜二人,忍不住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欢颜一惊,立马摆手道:“老人家误会了,我们不是——”
“小娘子莫要害羞,夫妻恩爱是好事,来来来,老人家今日见了你们心中欢喜,再送你一串糖葫芦。”说着,老丈取了一串糖葫芦不由分说的递给欢颜。
欢颜红着脸苦笑着看向师尊,只见他轻轻笑着,似乎不太在意。只揉了揉她的头道:“不早了,还要赶路,走吧。”
欢颜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落,应了一声好,便跟着师尊出了城。
出城的路上,她不时的回头,显得有些恋恋不舍,司玉幽似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温柔道:“欢颜觉得俗世好吗?”
欢颜一愣,忙跟上师尊的脚步,点了点头,又慌忙摇摇头。
俗世的确是好,但她是因为师尊再身旁才会觉得俗世美好。因为在这凡尘俗世里,师尊常年笼罩的如仙般的清冷似乎消失了,她仿佛看到了如同凡人一样的师尊,这样的师尊,和她好近,好温暖,她不再觉得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心里温暖得不像话。私心里盼望着,若能和师尊一直生活在俗世就好了。
司玉幽看了她一眼,有笑意漫过眼底:“今年欢颜已经十三了,说来也不小了,待的这次群仙会结束后,你便可以下山历练了。”
下山?
欢颜眼睛亮了亮,可是却没有司玉幽想象中那般兴奋。
他不由得有些疑惑,最近这段时日,欢颜好像有了心事!他本想询问,又想着欢颜长大了,有小女儿情思也是常事,便没有深入询问。只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青鸾剑一声长鸣,载着司玉幽和欢颜破风而去。司玉幽展开了护体罡气,将欢颜护在身后,欢颜只听得风声在耳畔呼啸,鼻尖闻到的都是师尊身上特有的香气。
她忍不住轻轻靠近了半分。
就这样御剑飞行了大半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欢颜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只见天际隐隐出现了一抹深邃的蓝。
“师尊,往生海要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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