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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李军头来了以后,裕王一行人便保持了缄默,从始至终,他们一言不发。
像极了旁观者,反倒是李军头,一直在不停的为裕王他们辩解。
殊不知此举彻底将柳掌柜惹怒了,她指着李军头的鼻子就骂道:“你此言何意!你莫不是同这四人一伙等我要是你不想要这份差事了,只需我同县令知会一声便可,哪容得到你在这儿对我指手画脚!”
这便是她用了李军头官职威胁他。素日里县令倒是十分器重这李军头,否则也不会什么都让他来做,这老板娘向来是个难缠的,却因为李军头做人圆滑,在她这少有吃亏。
可是此次却犹如针尖对麦芒。那李军头听得自己的官职有无竟然还要一个妇人来决定,当下便不乐意了。锐利的眼神中折射出一抹阴暗的光,却清清楚楚被裕王瞧在眼里。
嘴角勾起讥讽一笑,眼中却已经划过不耐。阿霁见此,便出口道:“军头,此时到底如何解决?你若执意要我们去见县令,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若是耽误了我们的事情,后果便不是你所能承担的了。”
阿霁倒也聪明,知晓那柳掌柜不过是仗势欺人,靠着身后那人的势力,他们虽说不知她的后台如何。只是他实在想不出,大梁朝上下,还有谁的势力要比裕王更大的——除去太后的威仪。
因此他便也刻意透露出他们身后亦有靠山的事实,只希望能唬住那柳掌柜和李军头。
可惜了,李军头虽然知道他们身份尊贵,也被梁奕清所震慑过,但是他知道柳掌柜的背后的真实靠山,却是丞相。想想这大梁朝,还有谁的地位能比丞相更高些?无非皇上同裕王……以及太后。
可是这几人嘛……他只能判断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可是再贵……岂能贵得过丞相?
“还望四位客人海涵,看来今天你们是必须要去县衙走一趟了……或者,你们答应这位老板娘,在此整顿个五六天?”他自以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毕竟宁可得罪小人,也决不可得罪妇人……
只是他这自以为是的选择,最后却让他后悔莫及。
那柳掌柜一听李军头的话,越发显得趾高气扬,于她看来,自己已经胜了,这下子,他们不留也得留了。
面上越发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她就知道,在这邵营镇中,没有人能够同自己作对。
“主子,我们怎么办?”阿霁此时却凑到裕王身后,小声问道。他望见,那中年军头带了不少的人来,又遇到了同之前一样的问题……
这时候却是乔意柔小声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宜同他们正面对上。不若先去见那县令,我想,以他的身份,总能威慑住那县令的。”说着抬眼瞧了瞧裕王。他自然将她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因为这本就是他所想。
“几位请。”纵然如此,李军头还是不敢怠慢了裕王他们,在不得罪任何一方的情况下,他只想保全自己。
几人不曾犹豫片刻,径直随着李军头去了,那柳掌柜却也跟了上来。她总要亲眼看着那县令如何判决这几人,总之结果定然不会叫她失望的吧……柳掌柜如是想着。
不过须臾功夫,几人便到了邵营镇的县衙。原来那五金客栈离邵营镇县衙却也不远,因此每当柳掌柜有所需,李军头总能很快赶过来。
从始至终,裕王面色一直不变,他之所以顺从的前往县衙,一方面是为了少招惹些麻烦,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探查大梁朝中官员的作风如何。
如此一来,倒也有些体察民情的意味,只有裕王知道,自己的私心何在。
“堂下何人!”一如话本中的包公断案,先是拍案威吓,其次有公堂的衙内们高呼:“威武~”而后便有人应声跪下,瑟瑟发抖着喊着:“大人!草民冤枉!”
可惜,实在可惜,这毕竟不是话本,前半段许是一模一样的了,后半段呢?
裕王怎会向区区一个县令下跪?林昀怎会把县令放在眼中?阿霁如何会做出丢自己主子面子的事?乔意柔又哪能明白阶级限制?
罢了罢了,到头来竟是县令一人在唱独角戏罢了。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侮辱,一张逆着光的脸上,两瓣胡子翘起,显得滑稽可笑。可是他偏要故作威严,十分恼火的对裕王他们说道:“你们见了本官如何不跪!”
“哼,这些人就是这般无礼,竟然还敢在五金客栈赊账!”柳掌柜此时自然要火上浇油了。
县令听得柳掌柜之言,越发想着方法发作。他的眼神肆虐过裕王他们身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他并未见过裕王,可是却见过阿霁的,也或许是那时天色过暗,县令并未看清阿霁的脸。以至于他无法将那夜夺他令牌之人同眼前这个双手环胸,神情冷漠的男子联系起来。
也怪李军头并未及时归还县令令牌,他一直在忙碌着,便将从阿霁那拿回来的令牌遗忘了。
直到如今,竟也未曾想起。
“你,便是这邵营镇的县令?”裕王此时却用低沉的嗓音问道。虽是明知故问,却给人一种非答不可的威仪。
“是,是……是……”情不自禁的,县令却对堂下的那个男人产生了敬畏之心,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结巴了。
只是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陌生男子给唬住了。彼时堂下还立着他的手下以及一干人等,顿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假意咳嗽了几声,却板着脸说道:“听闻你们触犯了无金客栈的规矩!可知后果如何?”
四人均毫无反应,那县令只当他们害怕了,便又接着说道:“这邵营镇的人却是都知道五金客栈的规矩的,你们虽说是外来者,但是那规矩却也明明白白的立在无金客栈外……”一通话下来,他仿佛有些累了,深吸一口气,又要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