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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惊魂未定,萧静姝却已经板下了脸:“刘娘子,你输了这是事实,当然这世上有各种输不起的人,这些我都清楚明白。但你若是输不起,也只要向你之前跟我提议的那样,向我的爱宠道个歉,我就可以不要你的传家美玉。毕竟所谓玉璧,很多时候都是成双成对的信物,说不定是刘娘子是哪个小郎君的定亲之物呢,我要是当真当做赌注一样的就取了,反倒不美了。只是你断断不可以罔顾事实,生编硬造说我的奶糖作弊,这赛事是在多少贵族们的眼睛底下光天化日之下进行的,若是你觉得这样的赛事也能作弊,那岂不是在说,在座的这些人,包括公主殿下在内,都是有眼无珠?”
“这才不是什么定亲信物呢!”刘婉愤怒的反驳道。
但随着萧静姝的一番话,她也已经意识到了,对方这么一顶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她输了已经很难看了,要是还要坚持不认输,那输了面子里子不算,还要输了声名。
她愤怒的一拂袖子:“你当我赔不起一方玉璧?就当打发叫花子一般给你就是了!”
“若是刘娘子打发叫花子都是打发上万吊的话,那么我也只能说,刘家果然是豪富了。”萧静姝不卑不亢的笑了一笑,笑吟吟的就把作为赌注的那一方玉璧给收入了囊中。
她又把先前向其他人借的东西一一还去,离开场中之时,她眼角的余光从那在场中像先前那只死狗一样被拖下去,没有一个人多看一眼的闪电身上落到了面色铁青的刘婉身上,最后又落到了站在场边若有所思的安荣公主身上。
她搂紧了怀里得意洋洋的仰着头的奶糖,低声自言自语一般说道:“希望他们满意他们今日所看到的我……”
满意?安荣公主当然不满意。
相反的,她回到宫中之后眉头深锁,一脸的不悦。
她身边站着的是她最宠幸的女官曹淑晨,曹淑晨是知道她的心思和她今日的行动的,这会儿见她面色不悦,便低声说道:“虽说没替李嬷嬷谋了那所萧氏的宅子,但咱们做这些本就是为了摸一摸那萧氏的脾性,这点倒也算是做成了,殿下何等金尊玉贵之人,又何必为了这些小事的不顺而着急上火呢?”
“摸性子做成了?”安荣公主砰的一声就把手里的象牙梳子给砸到了梳妆台上,“那个没用的刘婉,我选她,本是以为她的闪电素来战无不胜,刚好坑萧静姝一笔银子,之后咱们是施恩也好,是利诱威逼也好,不管是要亲近她还是要控制她,都处于了主动的地位。但如今这是怎样?萧静姝同意打赌,看似是骑虎难下,看似性子是受不得激,又焉知不是她觉得成竹在胸,所以无所畏惧?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会儿倒好,这么一场反捧得她出了好大的风头,竟是要盖过我去了!”
“这又怎么可能呢。”曹淑晨是知道她的心结和性子的,或许是因为是帝后唯一嫡女的关系,这性子当真是独的很。别人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于安荣公主,却是“卧房之侧也不容他人安睡”了。当下便只敢委婉劝道,“殿下课业拔尖,性子也是温婉贤良,旁人提起来,哪个不竖大拇指道一声好的?她萧氏今日不过是一时赢了一局斗兽,便是要出风头,那也是她那小兽出的风头,又如何能盖过殿下的去?”
安荣公主烦躁的冷笑了两声:“便是她的身份不够,不也有那等旁人身份够的么!”
曹淑晨当下噤声,不敢再言。
这话里说的,其实就是安家的安采薇了。
自从安荣公主知道了帝后有意给齐王选正妃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十分关心正妃的人选。
最开始,曹女官还以为这是出自于兄妹情深的友爱,毕竟相较于体弱一直卧病在床的越王,安荣公主和她这个身体强健的兄长是走的极近的。
但后来,当知道了帝后中意的人选竟然是入宫给她做伴读的安采薇,还给她提了一两次要给他们方便,让他们多多见面看看能不能培养感情开始,安荣公主就十二万分的烦躁了起来。
曹淑晨是知道安荣公主的心结的。
毕竟在大梁朝之前,论安家的名声和地位,甚至有宁娶安氏女也不娶公主这样的说法,前陈之时,就连公主也未必够安氏女郎尊贵,如今虽然安氏被大梁朝三代皇帝连续打压,势力已经开始萎缩,但到底是“破船还有三两钉”呢,安家就算是已经破败,想要求娶安氏女郎的人,还是前仆后继的。这如何能不让公主暗中生出攀比之心?
再加上安氏女郎这次入宫是来做公主伴读的,但偏偏这个伴读做的半点也不像伴读,非但是上课时候成绩一点都不肯让着公主,就是平日里的做派,也半点没有恭谨温良的意思。
她这样的伴读,公主殿下的性子如何能不觉得如同是骨鲠在喉?
做伴读尚且觉得不称心,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做自己的嫂子?日后日日夜夜都戳在自己的面前,提醒自己,自己竟然还逊色他人一筹?
曹淑晨知道,这已经是成为了公主心里的一根刺,一提起来就让人烦得慌。
而萧静姝和安采薇交好……听说在萧府还常来常往,这也成了公主的眼中钉。
曹女官想了想,道:“殿下也不必太过忧心,齐王殿下一直是个风流的性子,便是日后真娶了……那人做妻子,也未必会待她如何良善……”
她话音未落,却见安荣公主眼睛一亮:“对了,说起这事儿,你可知道那一日齐王哥哥和那安家二郎当街殴打,所谓为何?”
曹女官不知她为何陡然兴奋,小心翼翼的回答:“听说是为了安家二郎身边的一个小侍?”
“未必,未必!”安荣公主越想越兴奋,开始在室内来回的踱步,“他为何要为了一个小侍被调戏就当街殴打一位王爷,除非……除非这个小侍有绝对不能被调戏的理由!”
她狠狠一咬牙:“必须要让哥哥见一见那个人,这样才能确定我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