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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王八蛋简直神经病到一起了!我看着这对“狗男女”不知如何吐槽,这还真应了那句俗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大炮这没心没肺谈过恋爱的,果然都不是什么‘良家少女’!
我顿时火大,想开口让张死墨赶人,想到病怏怏男生死亡的事又把火气压下去。张死墨提出去那女的房间看看尸体,那女的不想答应,结果意外大炮劝了几句,大炮问她拿了房卡,带着我们去了那女的的房间,那女的一路黑着脸磨蹭跟在后面,大炮开门领我们进去的时候,她执意不肯踏进房间一步,我瞥了她一眼,在心里冲她竖了个中指。
病怏怏男生的尸体和他们的描述一致,本来我还很疑惑他要怎么把自个挂在房间正中,走进去一看天花板明白了,原来这间房子是翻修改造的,之前天花板也不知道挂过什么东西,有几个倒挂的铁环,相隔不过巴掌宽的距离,病怏怏的男生就是利用这几个铁环吊死了自己。
他的尸体挂在屋子正中,轻微地摇摆像是破布,赤着的双脚下是翻倒的座椅,他双目圆睁直视前方,眼球很突出,嘴巴还微微张着,如果不是那条鲜艳的裙带环绕在脖子上,死亡的状况真和中年胖子没什么区别。
张死墨撕了截纸巾垫着手捏起桌上的筷子,筷子就架在一次性饭盒上,里面是没吃完的半碗泡面,我抽了下鼻子,酸辣虾味,真没有追求。
想想那女的和大炮在外面勾三搭四胡吃海喝,病怏怏的男生却在酒店啃泡面过活,不免对他产生一丝同情,觉得他过的真憋屈。
“余温未退……”张死墨隔着纸巾用手指搭了下泡面盒,说道,“死亡的时间不长……”
“那为什么尸斑都出来了……”我指着病怏怏男生的腕部,那上面赫然有一块明显的暗紫色斑块,“我记得看过的一档科学类节目有提过,尸斑是人死后2-4小时出现的……”
张死墨仔细看了下我指的那块区域,眉毛骤然一蹙表情凝重,又迅速归于平静,他看着我,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不知道,大概是酒店比较热,所以出现的比较早吧……”
我瞥了眼大炮,知道张死墨的这番解释并不是对我说的。病怏怏的男生的死,绝对有蹊跷,他刚刚的表情和目光说明他是有所怀疑,甚至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说的原因,大概只是顾忌大炮……
我大抵猜出张死墨在隐瞒什么,对张死墨这样一个有特殊身份的人而言,当他对一个普通人隐瞒一些事情的时候,原因只可能有两个:一是这些事情没法解释,二是这些事情超过了这个普通人的接纳范畴。我确定是后者,因为我现在的情况和我这几天的经历,都无法让我再将自己归于“普通人”的行列,我和大炮也许从踏上通往泰国的航班开始,就已经注定要走向两个方向。从张死墨的目光中,我读出他并没有想对我隐瞒,可以肯定他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我答案,只是这个时机和大炮无关。
大炮没有怀疑,点头竟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看着他略感无语,心道哥们怎么之前这么没追求,都和这种智商的人混在一起。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和张死墨可以避免不少麻烦,老实说我也挺怕大炮这王八蛋“举一反三”,要是真来一堆问题,更不好糊弄!
张死墨又用纸巾垫着手翻动了一下尸体,因为条件苛刻连手套也没有,他就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只是在脖颈的勒痕处花费了些时间。我这次不知什么原因倒没怎么害怕,只是大炮一直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虽然还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还是可以察觉出一丝紧张。
“发现什么了吗?”大炮挠着头问了句,“会不会像侦探电影演的那样,有什么案中案,或者他是被谋杀的……”
张死墨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有什么案中案?还是你觉得你的生活不够刺激?”
我发现张死墨有时候真的很毒舌,遣词儿特别尖锐,“刺激”一词儿一出,大炮脸都窘红了,他再怎么笨也能听出来张死墨是在暗讽他乱搞男女关系,不过大炮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和张死墨交过手,段位差距他掂量得清楚。
病怏怏男生头上的伤口没什么可看的,除了糜烂的程度较中年胖子更甚,伤口的外观和类型都和中年胖子一致,我扫了那伤口一眼看清楚了就迅速把目光移向别处,老实说那伤口真是非常恶心,全是很小的肉眼,蜂窝样密密麻麻一大片,糜烂的血肉模糊,打眼看过去很容易产生错觉: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东西从肉眼里爬出来。
虽然恶心,但更加可以确定我手背上的东西和这玩意儿不是一个类型,我在心里比对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虽然暂时还不清楚我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但哥们应该不会沦落到和这俩人一个下场……
我们又看了一会儿警察叔叔到了,这回和上回来的不是一波人,收敛尸体勘验现场,又调监控又做笔录,前后也不过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和上回相比这回的警察明显草率,做笔录的小警员在单独的房间里不耐烦催促翻译问我问题,我回答的稍微慢一点,或者停顿想讲清楚细节,他都会敲桌子露出非常不耐烦的表情,摆手示意我跳过不必要环节继续往下说。
警察走时拿走了房间的所有钥匙,并和酒店方面做了协商,略作布置简单封锁了现场,大概这回自杀痕迹明显,就留了俩小警员询问相关工作人员,其他警察立刻就回去了,看这懈怠的架势也能猜到病怏怏男生的死给出的说法不是自杀就是病故。
这么一整那女的就懵逼了,警察贴封条拉警戒线的时候,她呆若木鸡穿着拖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人都快走光了才冒出句“我住哪儿?”酒店的工作人员调取入住信息才发现整个酒店已经没有空房,只能和旅行团负责人商量,讨论来讨论去,合计半天的结果就是只有张死墨这房间还可以加个人,他们想让旅客中开单人间的一位男性和张死墨住一起,把单人间匀给那女的。
旅行团和酒店都不知道我已经搬去张死墨的房间住了,大炮偷偷用肩膀撞我,挤眉弄眼让我赶紧跟旅行团负责人说清楚,我也真是佩服这好色的王八蛋了,人家男朋友刚嗝屁,他就在计划鸠占鹊巢。
不过念在这是双赢的份上我决定这回不跟大炮一般见识,而且旅行团跟张死墨协商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很臭,估计也不想和那男的一起住。我把我换房间的事情说了,旅行团的负责人打量着张死墨,觉得孤男寡女同住套间不大合适,还想说服我回原本的房间和大炮同住,我听着那负责人唧唧,觉得特烦,当即拉张死墨回了房间摆明这事儿没啥好谈的,转身走的时候我的手被张死墨重重捏了捏,余光瞄见他微微笑了下,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想起喝酒那会这家伙说过自己没朋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大概我是他认可的第一个朋友了吧……
我没关房门,只是半虚掩着,走廊里大炮和旅行团的负责人翻译还在协商,我从门缝看着他指了下我们这间房,动作表情都有点猥琐。
“他和他一对的……”我听见大炮小声道,“在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们还是别白费劲了……”
张死墨面无表情开了窗,风灌进来有点凉,我僵立在门后,顿时脑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