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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蔑视老夫,契丹人对汉人始终是一种予取予求的心态,从来没有起过彻底征服的念头,故而也才有了我们存活的空间,面对原天威他们才会有相互顾忌,不愿轻易刀兵相见的碰撞。”原尚雄还是道出了汉人和契丹人的根本关系。
这就是游牧民族对土耕民族的畸形之恋,在土耕民族的土地上拿到实惠后就会转身离开,等到来年土耕民族再次养肥之后再来掠夺,王鹏宇长叹一口气,可惜看的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彻底解决它又是一回事,想想千年之后的社会更为畸形,同是守法公民的前提下,少数民族全方位的高出汉族一头,永远无解的难题。
“昨日天威传来消息,他那边已经汇聚了四五百骑兵,想来足够对契丹人造成牵制,我们这边有投石机自保也没什么问题,唯一可惜的是你那滑轮组没能够及时传到孟州城,不然依孟州城的兵力,两千契丹兵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原尚雄向西眺望着孟州城的方向。
“天威兄的消息?呵竟然还瞒着我。”面对民族间的格局王鹏宇无法改变,只能低头纠结纠结眼前这些私人间的小幽怨。
“行了吧,这么些天了也不见你提起过天威一句的,现在你给我说句老实话,到底是要留在温县城还是一起回我原家堡。”原尚雄严肃了起来,以后就要各自守护各自的老巢了,对于王鹏宇的若即若离必须要有个定论。
“当然是回原家堡了,那卢多逊不对我的路,留在这里不自在是小事,要是把命赔进去就亏大了。”王鹏宇呵呵一笑。
“这就对了,英雄所见略同。苏茂怎么这么慢,不等他了,我带你去见天威,他们窝了这么些天,是时候出来用契丹人的鲜血洗练手中的钢刀了。”原尚雄大笑说罢就翻身上马,交代完原家堡的儿郎见到苏茂后转达的话,就和王鹏宇一前一后扬鞭而去。
孟州的形势不能小窥,温县知县卢多逊为自保已经拒绝出兵,洛阳虽有大军但渡河是个难题,刺史许彻要是再持续不给力,那孟州的所有希望只剩下原天威那边了,当然前提是原天威真有原尚雄说的那么流逼,王鹏宇啃了一口干饼,借着马蹄下落咽下喉咙,随即一震又险些喷出口去。
两人不间断疾行了三个时辰,人和战马浑身都是淋漓大汗,终于看到了那个无名小山包,远处已经有两骑哨骑迎了上来,一见是汉人打扮和熟悉的乡音,打了个招呼后就拨转马头往一侧行去,王鹏宇看的是目瞪口呆,这警戒也是警出了新高度,就不怕有内奸汉贼吗?
等绕进山包后王鹏宇才更加无语,那里凌乱的简直都不成体统,这哪是什么军队乡勇的驻营,它甚至连黑风寨的山匪都有不如,入目处处都是搭建的简易窝棚,各自的战马就栓在身边,人畜的粪便更是铺满了眼帘,连王鹏宇久违了的呕吐感都有要重回的趋势。
拒绝原尚雄的所有疑问,王鹏宇坚持在山包外上风口等候,自己好歹也是小有名气了,要是因为洁癖再吐个稀里哗啦的,太丢人不划算。
仅仅盏茶时间不到,身后就开始骚动起来,王鹏宇回过头来,那些汉子们已经在检查兵刃,骑上战马往山包外汇聚,风卷残云一般,四五分钟就列出了整齐的队形。
王鹏宇无语的咂砸舌,就是正规部队也不过如此速度吧,只是他们之前的形象实在是,古人真不能以常理肚量,不想再想想也是,要是这些汉人骑兵真的和休憩时一样懒散邋遢,怎么会让契丹人如此忌惮,从而护卫一方平安呢。
原尚雄和原天威一前一后骑马来到近前,此刻的原天威可和当日模样是天差地别,那日虽然和契丹人大战一场,但外形狼狈的原天威浑身上下透露的都是雄伟和暴戾,可今天的架势比之要饭的乞丐都有不如,人靠衣装这话果然不假。
“鹏宇兄,怎么不到山中小叙。”
“孟州告急刻不容缓,在下刚刚从原叔口中得知还有天威兄这一后手,还请天威兄杨我汉家天威。”即便现在不是盛夏,但原天威整天出汗不洗澡的酝酿,也能让王鹏宇的呼吸道自我保护般的闭合。
“我原家七煞的名头就是靠着斩杀契丹人赚来的,鹏宇兄,那日没能和你和天霸一起袭营,是我今生最大的憾事,今日你我一起联手再破契丹骑兵?”原天威豪迈的笑道。
永远都没有袭营这回事才是正确的,王鹏宇极不愿意回想那一夜的情景,说出来是自己几人的无限威风,但是又有谁会想到袭营背后的真实目的,那些衣不遮体的妇人才是真正的英雄,可怜的汉人都被契丹人的恶行,刺激的连思想都扭曲了。
“鹏宇可去不了,如今他的用处已经不在战场,你就不要妄想了,孟州之事,你可全权做主。”原尚雄翻了个白眼。
“是,孩儿明白,鹏宇兄,你能改良投石机好样的,兄弟们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鹏宇兄,后会有期。”原天威说罢仰天一声长啸,尽显男儿的霸气豪迈,原天威身后数百好汉也一起扬刀长啸,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
感受着面前煞气犹如热浪一般滚滚袭来,王鹏宇的脸也涨的通红,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正是有这些真性豪情的汉子们在,汉人才能永远屹立在华夏大地上,真想放弃一切包袱,追随着这些最平凡的汉家子,一起去征战沙场,驰骋在广袤无垠的疆土上。
“不要羡慕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有你在他们身后,他们才能全心全意的驰骋沙场勇往直前,不然你以为老夫和天霸谁愿意窝在原家堡里。”原尚雄也赤红着脸,生怕王鹏宇一个激动冲了出去。
“小侄明白,原叔放心,我会和原家堡共存亡,等待天威兄他们得胜归来。”满腔豪情终归化为一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