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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来，程境陵依然保持着每天前来汤包铺吃汤包的习惯，跟老王头三人都熟稔了。
自从那一次搭过话之后，程境陵每次来都能跟那少女说上几句话，不过也都是闲聊。
就连沉默寡言的壮汉有时候都会插上几句话，瓮声瓮气的，声音跟铁门有点像。
此时铺子里还有两桌客人，老王头正在旁边招待着，见程境陵来了只是笑着对程境陵点了点头。
倒是那少女朝程境陵招呼了一句：“来了。”
那壮汉看到程境陵，没有多问直接从屉里捡出来十个牛肉汤包和一碗粥给程境陵端了上来。
程境陵笑着跟壮汉道了声谢，对两人道：“早啊，阿阳，熊大。”
这少女名字叫阿阳，壮汉的名字叫熊大，已经认识这么多天了程境陵自然不会不知道。
这时，老王头也照顾好那两桌客人过来了，陪程境陵说了两句话。
因为恶虎帮已经从对面大家乐赌场搬走了，所以程境陵也没了在汤包铺里坐着的理由，每天只是吃完几个汤包，跟阿阳几人闲聊两句便走。
不紧不慢的吃着汤包喝着粥，就在程境陵快要吃完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
这乞丐二三十岁，看起来身强体壮，只是穿着打扮又破又脏，上门便吆喝着：“老板，老板，大慈大悲，发发善心，给点吃的呗，赏口饭吃。”
乞丐看起来很脏，但身上却没什么怪味。
即便如此，也引得店内正吃饭的客人连连皱眉，本来想进来买包子的客人也驻足不靠近了。
老王头向那乞丐望了一眼，一张脸都苦了起来，为难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进我这儿来了。你看老头我这小门小店的，一天也挣不了几枚铜板，哪有钱给你啊。”
那乞丐闻言摇了摇头，依旧站在门口不走，又道：“我不要钱，就要点吃的。你这不是汤包铺吗？给几个汤包就行。”
见对方只是要吃的，老王头似是松了口气，从笼屉里捡出了几个牛肉汤包，装在油纸里递给那乞丐道：“给你给你，全都是纯牛汤包，拿了快走吧。别在这我店门口挡着，影响我生意。”
没成想那乞丐竟没有接老王头递过来的包子，反而挑挑拣拣的道：“我不要肉包，有没有素的给我来几个？”
“呦嘿！”老王头盯着那乞丐的眼睛，奇怪的道：“你来要饭还挑三拣四的，给你捡肉包不要，反而要素的？”
“我只吃素包子。”乞丐固执的道。
老王头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道：“素的就素的，肉的还贵呢！正好我刚才给自己捡了几个素包子还没吃，就给你拿着吧！”
只见老王头在后院待了一会，再出来时手里就已经拿着一个油纸包了，里面装了几个包子。
程境陵坐在位置上看着，心理感觉有些不对。
今天汤包铺人多了一点，但也没到顾不上吃饭的地步，老王头捡了包子放后院一直没时间吃？
如果是一直不想吃，那捡出来干嘛，放这么长时间不都凉了么。
再说，即便是给这乞丐拿素包子，从笼屉里捡新的不就得了，还费事去后院取一趟干什么？
心中觉得有些蹊跷的程境陵仔细琢磨起老王头跟这乞丐的对话，愈发觉得两个人像是在对暗语。
前世当杀手的时候，程境陵可没少跟人对暗语。
暗语也有一些说道，分为门儿清和迎逢。
门儿清就是指两人约定好固定的时间和地点碰面，这个时候对暗语，是为了确定对方的身份。
这种暗语多是一些复杂如同密码的句子，往往上句不接下句，驴唇不对马嘴，旁人根本听不懂，没有事先通过信儿的人绝对不可能对上。
迎逢则是指双方不确定什么时间，在特定的地点碰面，其中一方需要长时间等另一方出现。
这种暗语就比较隐秘了，不会上来就说一通摸不清头脑的话，让人怀疑。
通常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接约定好的话，一字都不能差。两人犹如一问一答，等每句话都对上了之后，才能确定对方身份。
这种对话是有逻辑的，旁人听到，基本不太能听出来两人是在对暗语，只当是正常对话。
就如同刚刚老王头和那乞丐。
如果不是事先便知道老王头身份不简单，再加上老王头从里面拿包子出来的举动有些奇怪，就连程境陵都不会怀疑刚才两人的对话是暗语。
程境陵心中忽然动了动，嘴角噙出一丝笑意，在老王头将油布包交到乞丐手里，乞丐转身就要离开的当口忽然出声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