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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这里很熟悉。”白绮涟见这里有碗筷有锅,倒像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
因着她的问话,他想起了往事。八岁那年,他跟娘就是被人追杀得从山崖上摔掉这谷底。
“你睡那边,我不希望听到声音。”
白绮涟撇了撇嘴,这人真是性情古怪,前一刻对人好,后一刻翻脸无情,算了,她也不管了,要是他在被毒蛇什么的咬到,她再也不理睬他的死活了。
白绮涟闭上眼,等心理舒坦骂够了,才睡了过去。
他摸上银色的面具,孙家的人总以为他家人都死绝了,可没想到他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孙家人要的荣华富贵,现在根本是烈火烹油。他不妨多添点,让这火烧得更猛烈,以来祭奠爹娘的亡灵,还有那些无辜死去的亲人,总有一天,他会让孙家的人忏悔,然后给予同样的重击。
娘,你就在这山头俯看,等着儿子归来,重新将你跟爹都进我们苏家的祠堂,享受子孙供奉的香火。这一天,已不再远了……
半夜三更,白绮涟被梦话惊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蜡烛依然在燃烧,影影绰绰的,凉风习习,她裹了裹单薄的被,准备再次入梦乡。
“娘。”
白绮涟听了好几声‘娘’,终被打断了睡意。
她起身,蹑手蹑脚到他的跟前。银面具依旧覆在脸上。白绮涟当然也好奇面具底下的脸,但是她不敢轻易去摘,她心里也臆测好几种可能,想他是做坏事怕被人发现,又或者脸受伤,当然还有一种是长得很好看,不喜欢旁人关注。以上猜测,她是从所看话本中得出的结论。
手落在上方,痒痒的,但急速收回。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绮涟啊绮涟,你可别犯傻,要是被知晓他真面目,也许会被杀人灭口,别好奇了。
“娘,不要!”
他手一挥动,就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放开。
白绮涟挣扎,他却抓得更紧。
chuan.g上的人还深处梦魇,他抓住了娘的手。依旧是那个冰冷的冬天,雪舞漫天,他们狼狈躲藏着孙家的人,终**得走投无路。
娘苦苦哀求孙家的人放他一马,但那些人残酷绝情,刀剑在月夜下泛着银.光,肃杀。
步步紧逼,他们已在悬崖边,他往后看,陡峻的峭壁,万丈深渊。
“韬儿,你不要害怕,娘会保护你的。”柔弱的女人紧紧抱着儿子,她别无选择,“我的韬儿最勇敢了,对吧?”
“嗯。娘,我不害怕。”
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可阻拦不了事情的发生:“不要!不要!”
他想这又是一次梦,但是依旧能感觉到梦境里撕心裂肺的痛,眼睁睁着看着惨剧再一次发生。
他们从悬崖边掉落,幸运的是下面有树,但摔下来后,娘已经身负重伤。
弥留之际,女人无比深情望着他,血不断地从嘴里涌出,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终于她得了喘息,手抚摸他的脸:“韬儿,不要恨好吗?答应娘,不要恨。我希望你能忘记一切,从此不要做苏韬了……答应娘,韬儿……”
小孩含着泪:“娘,我只要你好好的。”
“娘也想陪着你,可是我怕坚持不住了。韬儿乖,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得去找你爹了,他已等待太久了,我还得向你爹赎罪去……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眼角泪痕未干,已断了气息。